2007年9月7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一个东北母亲执著的等候
魏斌 胡妮娜

  说到儿子的近况时,女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真的受不了……”女人在哭,笔者只能等待她的哭泣声渐渐减弱、停止。于是,女人与儿子,还有绍兴,这个离奇而又辛酸的故事得以继续。
  
  ●昨天
  女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秀琳,女人今年刚过五十,来自黑龙江。
  女人说,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她这辈子可能都与绍兴无缘。以后的日子里,她再也不会回黑龙江了,儿子出来后,他们一直会在绍兴生活下去,儿子会在绍兴娶媳妇,她会在绍兴做奶奶。
  女人的故事因为复杂,似乎就显得有些奇了。那是2004年7月2日傍晚,刚刚办理了退休手续不久的秀琳在老家黑龙江突然接到了来自绍兴警方的电话:“你儿子是叫阿昆吗?他在绍兴犯事了……对,是抢劫,性质严重。”秀琳放下电话,失声痛哭。但没有人听到她的哭声。儿子的父亲、她的丈夫因患癌症,已于2003年底离去。24岁的儿子是在父亲去世后一个月走了,同去的还有他的女友云月。
  秀琳后来到了绍兴,听绍兴的警察说,儿子他们是3个人组成团伙,在2004年2月至7月期间,由儿子及他的女友在宁波、绍兴、义乌等地实施抢劫3次。儿子被判无期徒刑,目前在杭州某监狱服刑。云月被判有期徒刑15年。

  ●今天
  为了儿子,秀琳得活下去,她在绍兴摆了个小摊来养活自己。秀琳说,他们在黑龙江的“家”已卖给了别人,她要在绍兴好好地生活下去,等着这个让她揪心的儿子出来。
  3年来,每个月她都会去杭州看望儿子。每一次去,儿子总是给她讲好消息:“妈,这次我又加分了,我在新生报上发表了文章,加了8分呢。”“妈,我获得减刑了……”秀琳说,听到儿子的好消息,她就在儿子面前笑。而每一次去探监,看着守卫监狱的武警战士走来走去,秀琳心里就酸酸的,因为,当年阿昆也在武警部队干过四五年,也是守卫监狱的武警。儿子那时也争气,在部队干了几年,优秀士兵什么的奖状拿了好几个回家。儿子部队回来后,去了一家效益比较好的公司工作,收入不错,女友也漂亮,谁想……
  秀琳记得,儿子在被抓之前,曾经打过一个电话回家,在电话里他的话讲得很模糊,但她没往坏处去想。但后来,她感觉儿子似乎有事瞒着她,她几个月接不到儿子一个电话,有时她打儿子电话,儿子的手机不是说换了号码,就是联系不上。

  ●明天
  笔者:“等儿子出来,那可是漫长的日子啊,不是一年两年,很有可能就是10年或者更长。”
  秀琳:“等,一定要等下去。说实话,我在绍兴等,一是为了儿子,二是为了报答绍兴那么多的好心人。”
  笔者:“此话怎讲?”
  秀琳:“你不知道,在绍兴3年,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是绍兴陌生的邻居们帮我倒水换药,对我比亲人还亲。还有那个抓了我儿子的警察,他得知我生了病,还捐钱给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秀琳后来把这些事讲给儿子听了,儿子听了热泪盈眶。
  秀琳:“我把我的想法对儿子也说了,儿子说,‘妈,我出来后,我们就在绍兴过,男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你不知道,当时我听了有多感动,我难得笑了一回。”